中考来临之前，家长是否想明白了这个问题

今年的中考很快就要来了。

初中毕业生们马上面临一个问题，中考过后，到底去哪里？是普通高中还是职业高中？

近年来，关于中考“淘汰率50%”的说法持续发酵，许多家长忧心忡忡，自己的孩子会不会是这被“淘汰”的50%？

严格讲，中考并不会淘汰50%，这里所谓的“淘汰”只是说一部分学生无法考上普通高中，只能进入中等职业学校就读，大致是50%的比例，只是由于进入中等职业学校后，基本不大可能再进入普通高校，因此被许多家长认为是被“淘汰”。这是关于中考“淘汰率”达50%的最直接的定义。

中考“淘汰”50%是最近几年才有的吗？为何是50%而不是其他比例，其中有何玄机？具体到西安，到底会有多少人是上不了高中的？

我们使用统计局、陕西统计局以及西安统计局关于发布的数据对此进行了分析。数据显示，多年来，普通高中每年招生人数总体稳定，中等职业教育招生人数则波动较大，总体看，每年初中毕业的学生，大约60%会考入普通高中，40%进入中等职业教育学校，随着中等教育的普及，初中毕业后不再升学的少之又少，陕西和西安的情况与全国类似。

所谓50%的初中毕业生不能进入普通高中确有一些政策依据，既通常所讲的“高中普职规模大体相当”（高中和普通职业教育），但多年来由于种种原因，中等职业教育发展不尽如人意，在教育竞争中也处于劣势。短期来看，通过中考升入高中的比例不会有大的变化，所谓中考“淘汰率50%”的提法，实际上是教育焦虑的一种反映形式，家长们还需更理性的看待这个问题。

初中学生毕业后，都去哪了？

实行九年义务教育，公民具有从小学至初级中学阶段的法定接受教育的义务。初中毕业后，则出现分流，大致分为三个方向，直接就业、升入普通高中、升入中等职业学校（包括中专、职业高中、技工学校等）。随着经济社会发展，初中毕业后，向这三方面分流的人数出现了较大变化。下图展示了2004年以来初中毕业后的分流情况。

▲2004年以来初中毕业生的去向  资料来源：Wind

从初中毕业生的三大去向看，毕业后，升入高中的人数多年来总体保持稳定，基本维持在800万人的水平，2019年，普通高中招生人数为839.5万人。

初中毕业后不再升学的人数迅速减少，从2004年的767.3万人迅速减少到2014年以后的50万人以内，2019年，初中毕业后未升学的人数仅有24.9万人。从这个意义上将，年轻人目前基本实现了接受十二年教育。

中等职业教育的招生数则波动较大，最高的2009年达到873.6万人，2019年为600.4万人。

归纳起来，至少自2004年以来，普通高中的招生人数即保持稳定，在初中毕业人数总体走低的情况下，相对来讲，升入高中学生的比例稳中有升。

具体到陕西和西安，我以历年中国、陕西、西安统计年鉴当年普通高中招生数，计算了2013年以来全国、陕西及西安中考“升学率”。从全国来看，每年初中毕业后，升入普通高中的比例逐年上升，2019年达到57.3%，陕西和西安的“升学率”均高于全国平均水平，2019年陕西的“升学率”为60.5%，西安的“升学率”为59.3%。也就是说，从数字上看，高中招生人数占当年初中毕业生的比重，全国、陕西、西安三个层面均在六成。

中考“淘汰50%”的提法从何而来？

那问题来了，既然总体上看，初中毕业后，大约有60%的学生升入高中，且多年来总体比较稳定，那中考“淘汰50%”的提法从何而来？

笔者翻阅了一些资料后发现，所谓50%的初中毕业生不能进入普通高中确有一些政策依据，既通常所讲的“高中普职规模大体相当”（高中和普通职业教育）的政策要求，教育界称之为“普职比”。

有资料显示,2002 年,国务院下发的《关于大力推进职业教育改革与发展的决定》要求“保持中等职业教育与普通高中教育的比例大体相当”；2004 年发布的《关于进一步加强职业教育工作的若干意见》要求：“到2007 年中等职业教育与普通高中教育的比例保持大体相当”。而《中国中长期教育改革和发展规划纲要（2010-2020年）》和《现代职业教育体系建设规划（2014-2020年）》中则要求“今后一个时期总体保持普通高中和中等职业学校招生规模大体相当”。

这个“大体相当”具体是何种比例？2012年教育部发布的《中等职业教育督导评估办法》中，有关高中阶段招生普职比的评价标准是“基本达到1∶1”。

这是比较明确的提出高中阶段“普职比”1:1的文件。

但事实上，由于中等职业教育发展过程中，存在诸多问题，如教育水平不高，学生就业难度较大，进而社会认可度较低，导致中等职业教育多年来规模持续缩减，2012年以前中等职业教育招生人数较多主要还是初中毕业后，直接进入社会的人数持续减少，中等职业教育吃到了“人口红利”。但随着初中人数的在2012年以后保持稳定，中等职业教育受到明显挤压。目前所谓“普职比”大致维持在1.5:1的状态。从可见的未来，这一比例短期内不会发生大的变化。

在“普职比”长期维持在1.5:1的情况下，为何中考“淘汰率50%”的说法流传甚广？乃至成为一些老师和家长鞭策学生的“口头禅”呢？

“普职比”焦虑反映了教育的“焦虑”

中考“淘汰率50%”的提法，实际上是教育焦虑的一种反映形式。

教育“焦虑”广泛存在于学生家长之中。从幼儿园到小学再到初中、高中，焦虑无处不在，“鸡娃”与“自鸡”时时出现。

在高等教育逐步呈现普及化的背景下，对好教育水平的追求逐步下移，而从初中升入高中的筛选中，“普职比”如同一道分水岭，一定程度上是孩子人生最重要的岔路之一。

为何普通高中和职业中学对孩子的未来产生如此之大的影响？

答案似乎很简单，但也没有那么简单。

说简单，是显而易见的，上普通高中和职业中学以后走的路不同，社会普遍对上职业中学的孩子有一种“偏见”，上职业中学不意味着失败，但似乎离“成功”也很远。

说没那么简单，是因为，这种对职业中学，或者说职业教育的“偏见”从何而来？这恐怕有两方面的原因，一是职业教育多年来总体水平难以满足和达到家长们的期望，孩子在接受职业教育后，实现稳定和体面的就业仍然有比较大的难度；二是在过去多年的经济发展历程中，相对“体面”的工作往往与学历挂钩，导致家长们对孩子的教育有更高的期望，但“普职比”的存在，让这种期望在孩子只有15岁左右时即丧失了可能性，更加促进了家长的焦虑之情。

要改变这种状况，恐怕并非一朝一夕之功。这既要不断提高职业中学的教育质量，为职业教育“证明”和“正名”，学生家长们可能也要学着接受“自己是普通人，自己的孩子也是普通人”的现实，即使这样说虽然有点残酷。

但好在随着经济的发展，社会更加包容，机遇也从未曾消失，哪怕“躺平”也会得到更多理解，在经济向上发展的这部“大电梯”上，每个人都会有好的未来。

作者：陈述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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